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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日本:十一位赴日新娘的情感实录》(1)

来源:网络转载 2014-06-16 02:45 编辑: 网络 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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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日本:十一位赴日新娘的情感实录》(1) (2013-11-26 18:35:20)

标签: 迷失日本 中国新娘 情感 分类: 迷失日本

序言Preface(1)      

 

    一晃到日本都已经二十一年,嫁给日本人也有十六年了,早已经沦落为家庭主妇。当儿子长大,去美国念书之后,闲闷中,才恢复了一些记忆。应该做一些事情了,否则老死之后,人们会忘记我这位中国女人。

  现在还能做什么呢?就采访一点身边事,采访一下嫁到日本的中国新娘的事,给也文先生写这本书提供素材,当一个助手。

  在大阪,有一个中国新娘小群体,来来去去,却始终有那么几人,无聊的时候或者在超级市场,或者坐在路边说说汉语解解闷。当我告诉她们,我要写她们了,她们中没有人感兴趣,因为都是家庭主妇,有什么好写的?

  况且在网上看了国内读者的议论,仿佛给日本人当媳妇,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事,让人联想到二战时候的慰安妇。这怎么联系得上?我很想说:没有人强迫过我们什么,因为今天的中国不是任人欺辱的国家,如中国与其他国家的涉外婚姻一样,与日本人的婚姻没有什么不同。

  抽时间旅行去吧,可走走看看就完了。一次,我看到日本报纸报道中国新娘的事,我又想写了,也借着旅游的心态到了北海道寻访,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位嫁日不久的新娘。她出人意料地很配合,给我说了一些不愿意对记者说的话;她的日本家人也想从我这里找到一些道理。也许我的样子本来就像爱管闲事的大妈,但他们的举动无疑对我是一种鼓励。

  但是我写出来之后,才感觉到平淡,如一篇简单的新闻报道,无血也无肉,因为无法深入每个当事人的内心,去写一些更深刻的东西;当事人仅仅想通过我说明自己是受害者,他们不需要别的什么。

  我渴望用我的眼睛、耳朵看到实际的东西,更希望用我的观察、分析和判断来写,于是,除个别角色在我写出来当事人看过后,同意使用真实姓名外,其他的都是化名,部分文章的故事发生地也不是原发生地。我希望尽量恢复我所认为的真实。

  日本法务省入境管理局统计,在日本的中国人总数是四十七万左右,其中留学生为八万,中国新娘是六万人。

  只要想去找、只要腿勤、只要有耐心,每天发生在日本的中国新娘的不一样的故事会有很多很多,但我不能一一写下来,更无法把一些更平常的,甚至是幸福的中国新娘故事写出来。因此这本书是有缺陷的。

  怎么看待日本新娘的故事?大千世界,很难用少许的文字去概括。有的人为了真爱出嫁日本,有的仅仅为了好的生活和居留权……有的兼而有之,于是真爱假爱,真结婚假结婚有时让人分辨不清。

  不过,从对日婚姻中女方为中国人的占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再从嫁到日本的妇女已经逐年减少来看,我们不能回避一个事实,总体来说中日婚姻与两国的经济状况有着直接联系。中日婚姻的离婚率之高也令人咋舌,据日本法务省入境管理局统计:占当年结婚的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双方为日本人的离婚率为百分之零点二)。当然,中国到欧美国家的移民离婚率也普遍较高,但与日本比较,原因也许各有侧重、各有不同。首先,直接从国内嫁到日本的婚姻比例相当高,且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留学后结婚的中国新娘不多。其次,如果说欧美人婚姻整体上是开放和自由的,在日本则是传统的家庭观念以及男女地位等文化因素对婚姻的不良影响更大。

  但是赴日中国新娘人数在逐年减少,其主要原因是中国经济发展了,让中国女性更趋于理性。

  写这本书是为难的,写华人妇女遭到冷遇和暴力时,可慷慨陈词,但面对一些华人不理智的婚姻、生活观念和行为时,站在华人的立场上,又怎么向华人读者讲这些事呢?如果回避永远只是懦弱的话,那这本书,也有我作为作者之一的矛盾和痛苦。

  这里特别感谢日本《中文导报》、《东方时报》,因为是它们的报道让我找到了采访线索,有的文章还直接引用了这些报纸的文字和细节。书中不一一列出来,并不是想把他人的成果占为己有,只是担心我的文章与“事实不符”。权当它是一部文学作品吧。

  安藤雨倩

 

 

迷失日本·之一 让日本男人下跪的中国新娘

那是2004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我接到了报社的一个电话。
“有一个中国人被她老公赶了出来,你可不可以暂时收留她一个晚上?本来我不想找你,可是她已经从静冈跑到大阪去了。”
“合适吗?我不认识她。她是否可以住旅馆?”我说。
“她出来时,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带。其实,还不是住哪里的事,她打电话哭哭啼啼地对我说了一个多小时话,她觉得自己活得很辛苦,想找人说说话,我就想到了你。我保证她不是坏人。”对方又用无奈的口气说,“她已经被多次赶出家门,第二天,等到她丈夫酒醒了,就会接她回家的。但她这一次不想轻易回家,她要让他长一些记性。”
再苦也不必半夜三更吧,明天行不?我即使想写书,也没有想到过半夜三更采访别人。别人都说,晚上写书心静,可我不是也睡觉了吗?我也被对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了。想是这样想的,可去还是要去的。
于是,我爬起身来穿上衣服,我丈夫也跟着我穿上衣服,与我同去,给我当司机——其实,他一向都很“乖”的,我经常说,是我娶了他,是我使唤他,这让我在讨厌日本鬼子的中国人面前,多少有一些脸面。每当日本对中国有些过激行为时,我吐口水,我也让他吐,他不敢在我面前说一句屁话。
按照地址,我们来到地铁车站,这里来去的人已经不多了,灯光中可以看到几个来去的身影,我们还没有看到她,倒是看到几个从墓地里爬出的阴尸——几个年轻男女穿着白色的绸缎,腰上还挂着一个骷髅,这正是这些朋克男女夜生活的时候。他们的打扮虽然怪异,可也不是什么坏人。
站台上的椅子上就只有一个女人在四处观望着,但她还抱着一个孩子,不像是等我们的人,然而她看了我们一会儿,却向我们招手了。
“我叫余征秋,你是接我的大姐吗?”她说。当得到我们的回答后,她又说:“我早就看到你们两个人了,可报社说是有一个大姐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是你的孩子?”
“嗯。她跟我跑了一晚上,都累得不行了,上了车就睡了。”
我突然间血往上涌:“你丈夫把你和孩子都一起赶出来了?”
“不是,是我出来的时候,孩子跟在我后面跑。”
我示意丈夫把她孩子抱到车上,然而也许是孩子感觉到是陌生人抱她,立即就醒了,挣脱我丈夫的手哭了起来:“我要妈妈。”孩子说的话竟然是汉语。
“这是你与你的日本丈夫生的孩子?”我问。
“当然是了。”没有想到她有些生气地说,“他喝多了的时候,也这样问过我,可我让他带着孩子做DNA鉴定,他又不去。其实,他是很喜欢美惠的。”
“你一开始就教她的是汉语?”我对她肃然起敬。
孩子一下跑到了她怀里去,也就不哭了。她说:“什么都教的,本身就在日本生活,还是日语教得多一些,只不过她现在和我说的都是汉语。”
“你与你丈夫是不是因为教育孩子的事,才有很多矛盾的?”
“这不是主要的,其实,还没有孩子之前,他就经常赶我。”她随后对孩子说:“叫叔叔、阿姨。”
孩子还是困得不得了,闭着眼睛叫了我们两声,依然是很纯正的汉语,但与余征秋一样,带着南方口音。上了车,孩子在她怀里又睡着了,还用小手抓住她的衣角,仿佛是怕妈妈又把她交给谁似的。所以几次我伸手想去摸摸她,却又把手缩了回来。

 


第一章 让日本男人下跪的中国新娘(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