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三”事件人物周建平
周建平(1919-)时任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1964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九一三事件后,周建平很快被押进学习班。他从专案组嘴里才略知一二,至于林立果等人制订的《五七一工程纪要》,他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可是,因为《五七一工程纪要》上有周建平的名字,又半截参加了一个“会”,他一直被关押。1980年审判“两案”,周建平被免于起诉,降至师职安置地方。
《五七一工程纪要》有周建平的名字,这与周建平无关,是林立果他们的事情。至于那个“会”,参加的几个人包括江腾蛟、空5军政委陈励耘都认为不是会议,而是大家坐在一起聊一聊,解决团结问题。周建平是总政副主任朱云谦的部下,但他坚信组织会公正处理,他没有参加什么阴谋。所以周建平并没有找老上级,判了之后朱云谦也无能为力了。至今30多年,周建平和家人一直申诉,甚至他抱病亲自找总政治部纪检部,只得到一张盖着红章的答复,说是“不动”。
1971年3月19日下午,林立果叫江腾蛟到上海,没有讲要开会,只是要他谈一谈对王维国、陈励耘和周建平的看法。江腾蛟说,王维国性格单纯、直爽,他除了你们,没有别的后台,这样的人最可靠。林立果又问,周建平呢?江腾蛟说,他组织能力比王维国强,但思想有些右倾,在关键时刻容易摇摆。陈励耘与我私人关系不错,也有能力,但本质不如王维国好,在政治上与王维国也不一样,既可以坐你这条船,也可以坐别人的船。林立果说,江政委不愧为老领导,知人至深,看得比较透。不过,我们要多做陈励耘的工作。陈励耘和王维国的关系很紧张,在杭州我做了陈励耘的工作。你现在到上海来养病,趁这个机会也给他们做做工作,可不可以?江腾蛟说可以嘛。周建平那里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关键是陈励耘,最好用你的名义去请他,这样他就不好推了。对他的接待规格要高一些,要格外热情。这样,林立果让于新野到杭州,代表他去见陈励耘,叫他到上海来一次。
3月28日,于新野到杭州,先对陈励耘说,江政委在上海,请他去玩。陈励耘不想去,庐山会议上陈励耘冒冒失失放了“炮”,沾了一身屎。当然他没有想到两个主席之间会有什么矛盾,只认为自己犯了错误,不想再同这些人打交道了,更不想去上海。于新野又搬出林立果,说林副部长也在,都希望你去。好久不见了,大家谈谈。陈励耘还是不想去,推说有病去不了。
1971年春,陈励耘就住进空军杭州453医院。他曾派医生到上海请专家会诊,并要10支白蛋白(当时这种药只有市委常委一级才有资格用)。空军上海455医院政委答应给,但贵重药品由空4军政委王维国掌握,王维国说谁叫你答应的?话传到陈励耘家属的耳朵里,说这不是小问题,是路线问题。陈励耘和王维国的矛盾就这样产生了,陈励耘才不想到王维国控制的地盘上海去呢。
3月31日快17时,于新野又来了,说政委该走了吧?他们都在等你。到这份上,陈励耘再不好再推辞,只得坐汽车去上海。车开到闵行(上海和浙江的分界线,距上海还有30公里),王维国夫妇还有一批人带着三辆车在此隆重迎接。大约21时,前呼后拥到了上海岳阳路原少年科技站。王维国的态度怎么变了呢?原来林立果“修理”了他,说现在我把陈励耘找来,趁我还在上海,给你做做工作。陈励耘来时你要高姿态,搞得好点,吃的好点。所以王维国不但隆重迎接,还把自己控制的上海少年科技站让给陈励耘住。
23时左右,陈励耘吃完饭上楼,林立果和江腾蛟在楼梯口迎接他。到二楼会客室坐下,江腾蛟先说,老陈,我简直把你想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陈励耘说,我生病,来一次也难。扯了一些闲话,还谈到战备,改装飞机,没有人说开会的事。看到陈励耘情绪不高,不知是谁扯到九届二中全会,陈励耘说我压力很大,日子不好过。林立果说,现在军队的日子都不好过,黄(永胜)总长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陈励耘说,我无非是讲了张春桥几句,现在跑不掉了!林立果说,现在的斗争是争夺接班人的斗争。陈励耘说,现在主席还健在,江青、张春桥要想这样搞也不敢。林立果说,将来百年之后,就是江青、张春桥这些人来接班。江腾蛟一拍大腿,说就是夺权也轮不到他们,还有林副主席呢!林立果说,夺权有两种形式,一是武装形式,一是和平形式,我们采取的是和平形式。陈励耘对他们突然冒出来这些话感到吃惊,不敢再往下接,生怕再踩“地雷”。
空军作战部部长鲁珉回忆:除了陈励耘与王维国有矛盾,江腾蛟和王维国也有矛盾。由于江腾蛟的“热情”,叶群买药买什么都由空4军掏腰包。后来王维国接任,就卡住了。因为买药要外汇,空4军没有,江腾蛟让王维国到上海市革委会要,王维国很为难。以前空4军对江腾蛟的一些补助也卡掉了,江腾蛟很有意见,认为“人走茶凉”。而江腾蛟越过王维国,遥控空4军的处长,王维国也很不高兴。后来江腾蛟抓空4军的“选美小组”(为林立果选对象),不许王维国过问,王维国更不高兴。经过林立果解释,王维国才勉强解开疙瘩。
这天晚上,林立果和江、王、陈谈话,谈到快凌晨1时了,江腾蛟突然说,是不是把周建平找来。
江腾蛟、陈励耘、王维国和周建平也有矛盾。周建平1969年秋由空4军军长调任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上任后抓空4军、空5军,王维国还无所谓,陈励耘比较“霸道”,不乐意别人插手。最不高兴的是江腾蛟,认为周建平来了,自己说话就不灵了。他告诉空4军、空5军,部队不能让周建平抓到手。他还调来几个人写材料,说周建平是假左派真右派,周建平给许世友拜年了等等。林立果在材料上批了几句,很有政治很有策略很有水平,我完全同意。江腾蛟拿着“尚方宝剑”到上海揭发周建平。1970年5月,林立果在上海巨鹿路空军招待所接见“骨干”,进行“路线交底”。王维国说周建平把林立果看成小孩,是对林立果的态度问题。暗示“骨干”们:周建平犯了路线错误,要同他划清界限。陈励耘以空5军党委的名义要周建平检讨,有人还说要与周建平斗争到底。7月南空“左派”散布周建平是可用不可信的人。江腾蛟也说,周建平到南空后向“右”靠了。好长一段时间周建平一直挨整。他因病到上海住院,王维国还不放过,派人盯着,谁去看周建平都要报告。1970年夏,鲁珉回上海休假,林立果让他买些东西,代他去看周建平。鲁珉叫上王维国等一起吃了一顿饭,算化解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