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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喻子涵:灵焚散文诗创作观述要(2)

来源:网络转载 2015-05-20 10:16 编辑: www.xigushan.com 查看:

       针对余光中指责散文诗“兼具两者的弱点”的“非驴非马”论[18],灵焚指出:“恰恰相反,它可以兼具两者、甚至所有文学艺术的优点。”[19]他在补充和完善谢冕先生关于散文诗的“两栖性”、“双重性格”和王幅明先生的“美丽的混血儿”之后,指出“散文诗不是两者的结合,散文诗完全超越了这两者的存在,它是一个可以包容所有文学艺术中精华的元素来铸造自己美学品格的文体” [20]。这不仅揭示了散文诗的本质特征,而且还为散文诗的艺术水准确立了标杆。

       灵焚说:“散文诗是一种更为立体的诗歌文学”[21],“是一个可以兼容所有文学体裁的表现手法于一身的最自由的诗歌表现形式”[22]。为了进一步论证和明确散文诗这种综合性文体的特征,他详细地论述道:散文诗“作为一种具备内在情绪节奏特质的文体,其本质上完全可以在创作中吸收音乐的节奏和旋律,散文的自由与从容,诗歌的意象与象征,小说的叙事与细节,戏剧的场景设置与情节安排,美术的构图、图像与色彩,光与影、泼墨与留白等手法;尽可能以精练的文字,自由地绽放生命的展开机制,通过场景、细节、象征、情绪浓淡、节奏的舒缓等有机的诗化结构处理等,创造出一种既超越于单纯地为追求精练而隐藏、为了分行而跳跃的新诗,又区别于松散、冗长、拖泥带水的叙事散文以及浅白直抒单纯平面的抒情散文,使散文诗展现出具备立体审美可能性的、全新的、综合现代各种艺术技巧于一身的,属于现代意义的、具有内在韵律节奏的‘大诗歌’范畴中的一种文体。”[23]灵焚的这些观点及其纲要性的论述,廓清了散文诗的本质属性、文体定位、艺术特征,对于新的散文诗理论的建构具有开拓性意义,对于当下散文诗创作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

 


灵焚和周庆荣主编的“我们”散文诗丛书

第一辑、第二辑共16卷


 

 

       四、散文诗要走“大诗歌”的路子

 

       “大诗歌”理念的产生,缘起于散文诗的三个重大活动:一是2008年3月《诗潮》杂志社在著名散文诗人周庆荣的建议下认同“大诗歌”主张,并决定举办全国性(包括海外华人)的华文散文诗大奖赛;二是2009年3月在周庆荣、灵焚等人的倡导和组织下在北京成立了“我们”散文诗群,提出以“意义化写作”为核心辐射力的“大诗歌”理念;三是2010年初由“我们”散文诗群和中国诗人俱乐部合作编辑的《大诗歌》第一卷出版。[24]在这三个重大事件中,著名散文诗周庆荣、灵焚在不同场合提出、阐释和倡导“大诗歌”理念,成为中国散文诗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诗学主张,它让散文诗与自由体新诗互相融合与包容,并以此引领散文诗“突围”,推动中国当下散文诗跨越发展。

       关于“大诗歌”理念提出的原因,灵焚进行了仔细分析,他说:1949年以来,“随着‘郭风体’‘柯蓝体’的流行和滥觞,散文诗基本上只被当作花边文学,彻底退向主流文学的边缘”,“无论审美性、艺术性、探索性,都无法与自由诗相提并论”;上世纪20 年代以来,“中国的散文诗该继承的没有得到继承,该中断的没有予以扬弃。相反,该扬弃的那些幼稚的、不成熟的部分被继承,被扩大解释成为散文诗核心美学,该继承的深刻的思想性、前卫性的因素,被人们回避、拒绝”。[25]这些问题严重遮蔽着散文诗的光亮和前途,阻碍着散文诗的正常发展。然而,一批“非主流”的散文诗人,“一边主动从新诗中吸取好的要素,一边寻找散文诗与自由诗所存在的不同的美学元素,默默地坚持着自己的创作道路”[26],为“大诗歌”的产生积累了极具说服力的经验与成果。因此“大诗歌”的提出势在必然,也恰到其时。与此同时,灵焚强调指出:“如果散文诗仍然继续被人们所忽视,现代汉诗就不可能完全实现从古典向现代的健全发展和演变”;“中国当代诗歌如果放弃了对于散文诗的关注、认同,那就是意味着放弃了自己向更丰满的、更高的美学境界飞翔的‘一边翅膀’”。[27]因此,“大诗歌”承担着新世纪诗歌发展的新使命,提倡“大诗歌”,可以“提醒大家关注(散文诗)这块处女地”[28]。

       关于“大诗歌”的内涵界定,灵焚指出:“周庆荣所说的‘大诗歌’,最初也许只是从散文诗应该作为诗歌文学来看待,不要停留在以往的诗歌只是自由诗这一种写法之上,不能把诗歌文学单一化、狭隘化的思考出发的。”[29]在此基础上,灵焚对“大诗歌”作了进一步阐释:“它远远不是一种自由诗和散文诗,再加上诗词等诗歌文学的综合概念,不仅仅只是为了打破当代文学的诗歌版图,完成一种文体健全发展的吁请这么简单的问题。它应该是一种反思当下诗歌写作所必须具备的意义、视野、情怀以及美学追求的集合问题。它的追求应该是最终打破所谓的自由诗、散文诗的区别,超越于这两者的文体独立性意义的狭隘论争,完成一种回归生命原初诗歌的抒情性与叙事性在当下、在我们所处的时代,如何做到有机融合的、崭新的诗歌艺术的抵达问题。”[30]灵焚的阐释,将周庆荣提出的“大诗歌”理念和“意义化写作”融合起来,赋予“大诗歌”深刻的诗学内涵。

 

灵焚和潇潇主编的诗歌年选本《大诗歌》

 

 

       散文诗本是微型(小)文体,但它如何体现大诗歌的“大”?灵焚在回答《梧州学院学报》编辑钟世华访谈时作了清晰的阐述:“‘大诗歌’之‘大’,主要应表现在诗歌作品中,所揭示体现的思想、情怀、审美、境界之‘大’的问题,而绝不是从作品的长短、题材、词藻等大小问题而言的。”[31]至于散文诗的‘小’,灵焚认为不能完全从小体裁来看待,不能认为它是小体裁就限定作品字数。他指出:“散文诗除了其篇幅的表象上相对地小于散文、小说之外,其思想艺术的感染力、作品的审美、情怀的承载能力等根本就不会‘小’于这些体裁。”[32]当然,“小”文体要体现“大”内涵、展现其“大”特质,灵焚为此开出了良方:“需要通过作者的思想、情怀、境界、审美表现能力来抵达。”[33]具体到写作上,“必须能够把小说的叙事和情节、散文的细节和抒情、剧本的对话和独白等,通过诗歌语言的凝练、寓意、抽象、意象性表现等技巧进行审美构架,让有限的语言,通过最大限度的语言意味性挖掘,从而突破语言意义的限定性,突破语言的确指,让语言的意义衍生,使散文诗作品所揭示的思想、情感、审美力得到最大限度的立体审美的内涵繁殖,其‘大’就会自然生成。”[34]如此而来,散文诗的“以小见大”已经注入了新的内涵和有效的创作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