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儿,阿根扶素素站了起来,“是要上洗手间么?”怕公共场合阿根不方便我想去帮忙。阿根说不是,她是坐累了要站一会。素素站着,阿根便也扶她站着,一只手自然而轻柔地搂着素素的腰,怕她摔了;素素坐下,阿根便也跟着坐下,就这样素素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的几番轮回,最终还是由阿根扶着走出去坐到了外面的沙发上……
生活如一块碧玉,搁置则会薄凉;呵护,就会温润。素素阿根没上过多少学,但他们的恩爱他们的朴实他们善良的本能着实让人感动震撼。我就这样看着他们,感动着他们无声的爱的语言,一直到酒宴终结。
美丽,无关岁月;春天,并非姹紫嫣红;好缘分,不一定耀眼;真感情,风雨来袭总会守在身边。
很多像他们这样平凡的老夫妻,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平和宁静,默契如左右手。他们拥有后珍惜,珍惜中拥有,不羡慕繁华,不刻意雕琢,为平淡而幸福的婚姻浅舞出一季的美丽。
月儿的婚姻
月儿是我大伯家的邻居。
月儿今年
月儿的第一个恋爱对象大川是由她妈妈相中的。小伙子在跑供销,个子不高但相貌堂堂,举止大方,最大的优点是口生莲花,把准丈母娘哄得云里雾里恨不得有几个宝贝女儿供他挑选。就这样,月儿成了大川的妻子。
如花似玉的月儿嫁过去之后尽心尽力地操持家务,侍奉公婆,还把一个单位会计、仓库保管员工作做得踏踏实实,年年评到先进。
他们家这年底有了两件大喜事,一是大川有了自己的事业,经营的是很赚钱的不锈钢管,那时慕煞不少人;二是月儿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在农村可算是双喜临门。但胖嘟嘟的儿子没抱上几天,大川就出差了。这差一出竟然几年。第一年还按月寄钱回家,第二年按季寄钱,第三年月儿只收到过一次钱全交了婆婆的口粮就没了,第四年开始再无分文……村里有了闲言闲语,说大川外面又有了家有了孩子。大川家的亲戚不时对着月儿指指点点,无非说她没本事搂不住男人的心之类。月儿没有半句分辩,只是默默地侍奉婆婆,抚养儿子,逢人也还是开口便笑,只是美丽的大眼睛里有了一层淡淡的凄凉。再后来,她和大川正式离了婚,这期间慕名求婚者很多,有外企白领,有公司老板,有公务员,有教师……但月儿以孩子还小为由婉拒了。不是大川的妻子了,她还是待前婆婆如亲妈,婆婆离世前握着月儿的手欲说还休的样子让月儿哭得天昏地暗。
终于儿子明杰也成亲搬出去住了。月儿从此一个人进进出出,见人也还是未开口就笑,人们没多大时间去注意她大眼睛里深深的孤寂。
经不住朋友们多次的关心,月儿有了志诚。他没有大川的堂堂仪表,却有着和大川一样的能说会道。月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你有什么困难我会做你的靠山,你有什么烦恼我愿意做你的垃圾桶,我一定不会背叛你的……
善良的月儿信了,嫁了。并真心地待志诚和他的孩子好,把志诚孩子的婚礼操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如亲妈般地侍奉志诚的儿媳妇做月子,见了左邻右舍,还是未开口就笑,干涸已久的大眼睛里仿佛有了一丝光泽。
不知什么时候起志诚迷上了跳舞,每天上午下午两场还未尽兴;不知什么时候起,志诚开始挑剔月儿洗的衣服不干净,月儿买的菜太贵,月儿不够浪漫;不知什么时候起,志诚开始很晚很晚回家,且不管有多晚不管月儿身体有多不适不管月儿心情有多不好都要把月儿拉起来折腾一番。善良的月儿身上常常伤痕累累。
月儿孩童般的不知所措,羞于开口的她到后来实在无法忍受,在一天下午匆忙收拾了几件替换衣服,逃一般地离开了第二个曾经表示一定对她好一辈子的男人,离开了这个曾被她真心当过的第二个家,惊魂未定的她不放心又上了火车躲到了一处农家乐住了下来。
有次同在这个农家乐度假的我开始真正认识了月儿的善良和美丽。
一天夜晚我发现小孩在发烧,
静谧的夜,孩子睡了,我和月儿在医院的庭院里散步。月凉香郁如沐,轻吻我感恩的心。在这个银色的世界里,穿着路边小店里买的廉价连衣裙的月儿一脸宁静地微笑,然我分明感觉到淡淡的哀伤一波波地向我涌来。
夜未央,我心却独舞。月儿,我家孩子的守护神,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苍天,对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自己得不到真正的爱?!淡淡的月光你是在抗议背叛,拒绝丑陋吗?你是在人世间静静地寻找缺失的道德诚信和良知吗?
第二次婚姻的阴影始终笼罩着月儿,好几年过去了,不管谁去开口介绍她都摇头连面都不肯见一下,她把自己的心紧紧地锁了起来。
……
去年中秋,月儿居然跟我说,有个人朋友介绍了一年多,她终于去见了几次面。男方比她大7岁,以前是社区干部,退休后在儿子的公司帮忙,他一见月儿就很倾心,言语之间满满的怜惜与关怀。看月儿说话间羞答答的样子,可能真是动心了吧。
他……不会……又是花花肠子吧,想到月儿的前两次婚姻,我不禁替她担心。
“不会的,他是好人,这次是我用心感受到的。”看着月儿像一个初恋的少女般羞怯,仿佛听到她心中的小鹿上窜下跳,是什么样的人打开了她的心锁呢,我不禁十分好奇,几个好朋友知晓后也都说把他叫来过一下关。
是夜,一缕残阳悄然隐去,遮住白日的喧嚣浮躁,沉淀出轻松宁静,透过轻纱半掩,遥望一轮明月冉冉升起。皎洁的月光,在城市上方淡淡铺开,淌过月儿的发梢、淌过月儿含笑的双眼,但能否淌过这季寒秋酷冬、淌过月儿的心房?
纯净柔美的月色在沉默,在等待,等待一场心灵的考量。
于是那人被“三堂会审”。月儿的几位好姐妹将他围在中间细细盘问,女人们特有的审视目光如
这位往日做过多年行政的男子汉过后感慨地对月儿说,你怎么会交到这么多赤心忠良的好朋友啊。月儿羞涩地一笑,眼里已是有了泪花。
今年初春,作为她的好姐妹,我们参加了月儿的婚礼。婚礼很隆重,男方的儿子儿媳拥着月儿亲热地叫妈的场景赢得了在座亲戚好友的热烈掌声。静谧如诗的月儿,笑成了一朵花。
七夕晚上,我和朵朵约好了到她家“突击检查”。他先生来开的门,一脸幸福的月儿正把大捧红玫瑰往瓶里插,她闪亮的眼眸告诉我们,放心吧,他对我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