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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种微妙的滋养:一部让你相信爱的故事集(4)

来源:网络转载 2016-05-16 15:56 编辑: www.xigushan.com 查看:

  “出院前我就给你妈发了短信,估计这会儿已经满屋佛跳墙的味道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妈那颗操碎了的心想一想,就算不为你妈那颗操碎了的心着想,也要为我这颗空了许久的胃着想。”他重新整理好乱七八糟的行李,用下巴示意我继续前进。

  “随便吧,不就是回家嘛,得了,回家!”我也懒得继续想,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还不清醒的缘故,总是不想动脑。

  “我没带门卡,你输密码吧!”我跟陈琛说。

  “你直接按一下指纹不就行了嘛!你没看我手里都是东西吗,大哥?”他没好气地说。

  “我上次回来晚了,肯小兔一生气就把我的指纹销掉了,后来一直没录进去。”我说,“行李给我,你去按吧,我不想动手。”

  “有性格啊!”他略带嘲笑地看着我,“密码多少啊?”

  “881231。”

  “怎么这么耳熟呢?”他按完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把行李接过去。

第4页 :“嗨!你在!”(3)

  有的时候我会跟很多朋友感叹,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哥们儿,他叫陈琛。比如刚才,他按完密码,会下意识地把行李再从我手中接回去,这期间不需要我的任何暗示和命令,完全是出于对我的照顾。所以真正的朋友,就是无论你怎样拳打脚踢,无论你开怎样恶毒的玩笑,都对你不离不弃。

  “你少废话,前面走着。”我推了他一把,险些被他的肥肉弹开。

  “阿姨,我带他回来了!”陈琛不愧是地道的山东人,一侧身顶开房门,紧接着一嗓子,震得隔壁三栋房子都亮了灯。

  我迈进走了几十万次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满桌的佳肴、殷切的目光、关切的语气、满屋的香氛和着水晶折射出的灯光,还有那个女人的怀抱。

  “回来啦!怎么一定要这么急着出院啊?”我妈完全忽略了比门窄不了多少的陈琛,径直朝着我小跑过来。

  “你们娘儿俩还真是一家人啊!”陈琛嘟囔着,把行李递给阿姨,自己寻着味儿朝厨房走去。

  “嗯,回来了。”我回答。

  “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要不先洗个澡吧,精神一点儿,满身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好。”我点点头,瞟了一眼在厨房里不用筷子就可以进食的陈琛,朝楼上走去。

  “哟,陈琛啊,阿姨煮汤了,我先给你盛一碗你垫垫,一会儿等他洗完澡,我们一块儿吃。”

  “不用,阿姨,我不饿,我最近减肥呢!”

  “真是屁话!”我厌恶得连头都没回。

  水流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让我清醒了很多,哗啦的水声夹杂着一楼传来的交响乐。我妈不喜欢这种音乐,一定是陈琛又在装文艺。我换上浴袍走下楼梯,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滴着水。

  “你怎么不吹吹头发?还滴水呢!”陈琛满嘴都是我妈煮的汤,但传递出来的却是喝着红酒的感觉,左手并拢捂住嘴,做惊讶状。

  “护发,闭嘴,喝汤。”我指着他却没看他,朝厨房走去。屁股落定,一眼就看出,今晚的菜虽多,但没有一样是阿姨做的,都是我妈亲自下厨,因为颜色不是太可人。

  小的时候,我记忆最深的就是我们家的晚餐。

  爸爸每天和他的兄弟们出门“劫富济贫”,带着一帮兄弟混来混去。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回到家会做一大桌子菜,款待他的各位兄弟,每天的晚餐都要在9点后结束。

  后来爸爸不回家了,妈妈一个人做饭。

  菜开始越来越咸、越来越难吃,因为妈妈一直不会做饭,只会帮爸爸打下手。

  她不知道酱油和盐一起放会很咸。

  爸妈离婚后,我就跟着奶奶生活了几年。

  饭菜又开始越来越香,虽然颜色不好看,但我一吃就是很多年。

  所以今天这些菜,从品相看就是我妈亲自做的。

  “我煮了黄豆猪脚汤,还给你炒了丝瓜炒鸡蛋,你不是喜欢吃吗?”她坐在我对面,给我盛了一碗汤。

  “嗯,好吃。”我没有抬头看她,一直吃着碗里的饭。因为我知道,我只有使劲儿吃,她才会满足。

  天下的母亲都一样。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次不像是酒精中毒。”她叠起双手放在桌上,像我们上课听讲时看着老师一样。

  “不用,我得回公司了,现在正好是最忙的时候。”我喝了一口汤。

  “别老不当回事!身体是第一位的,钱再多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了好身体不还是得不偿失……”她开始絮叨。我不接话,这是我的习惯。

  父母的唠叨,你要学会听着,学会受着。

  几十年后,或者忽然有一天,这些话就不会再出现。

  我有个发小儿,在汶川地震的时候躲过一劫。去年同学聚会,他讲他当时的经历,命大的他被夹在倒下的房梁和书柜形成的三角区域里。整整三天,他想的都是这辈子还没孝敬父母,还没恋爱、结婚,还没做成的事情太多了。那次,他的父母在地震中遇难了,他跟着姨妈生活。

  后来,我习惯性地跟我的每一个学生和朋友讲,人这一辈子要学会惜福。有人唠叨你,是福;有人挂念你,是福。不要等到灾难降临时想:我这辈子还没有逼过自己。

  活着不知足、不努力,枉做人。

  “我知道了,等忙完这阵子就去做个体检,放心吧。”我应付着。

  正聊着,手机响了,是我爸发的短信。

  他告诉我他又要买房子了,就是为了离我近一点。

  有多久没有试着和这个人去沟通了?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男人多半不擅长煽情,我更是没有体会过慈父的殷切。但是我知道,他在关心我的身体是不是康复了。

  人活着,总有那么几个你不想一个人走的角落,尽管很多年后伤痛已减,但还是控制不了地想逃避,给自己找一个圆满的理由,不用去自责。

  他欠了我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多道歉。

  我记得饭后帮他拿报纸,因为拿错了,他一碗热汤全部泼在我身上。我疼得满院子打滚,他继续看他的报纸。

  我记得每天晚上和妈妈躺在床上看电视,心思却完全不在电视的内容上。因为我和妈妈在想着同一件事:今晚他会不会喝多?回来会不会打我们?巷子口的车喇叭是不是他回来的征兆?

  我记得我用学校发的用来画画的纸筒疯狂地敲打着他的头,谴责他,唾骂他,诅咒他不得好死。

  最终,他们离婚了,在那一年大雪纷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