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无论对于何种现实生活的描写都是悲情的,都是一个被剥了皮的真实。她有勇气看到了这最赤裸裸的一层,金钱的美好与罪恶。她挖掘出了在人皮掩盖下的自由意识——它是金钱的得益者和受害者。读张爱玲的小说就像吃着“奶油蛋糕”,配着“咸豆浆”,一方面受弗罗伊德和西洋小说的影响,心理描写细腻,且能运用暗喻、意向来充实故事内涵。另一方面又可以看到中国旧小说的影子,它所带给人的启示和联想并没有摒弃中国传统小说的路数。可以说她的小说是“中西合璧“的小说,因为三十年代上海本身就融合了太多的文化。
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也个活泼的讽刺作家。我们可以看到隽永的讽刺,也可以看到压抑的人性的悲哀。这两种性质巧妙的融合,使她的小说多有一种苍凉之感。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幽默和苍凉往往是并存的。幽默是可怕的幽默,荒凉却是真实的荒凉。她的小说永远是不符合时代主流的,但她的小说永远总是不会褪色的。
张爱玲小说形式变化很小。不论是《金锁记》、《半生缘》、《沉香屑——第一炉香》,还是《心经》、《倾城之恋》等,可以说,都是一种格调,一种悲哀。
三、王安忆和张爱玲小说里的人物虽然都是一些小人物,但她们塑造这些小人物、赋予这些小人物个性,出发点大相径庭。
王安忆在创作中虽然很强调对心灵世界的把握和表现,但她的作品又都以非常普通的平民世界,甚至是琐碎的日常生活为载体,将琐碎、平庸、日常与深广的心灵世界的描写成功融合。很多时候,王安忆小说中人物的个性都寄托了她自己的一种意愿、一种追求。
王安忆的作品基本上都是以平民的、日常生活化的小人物为主要人物,从这些小人物身上,读者往往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都深藏有一种韧性的力量,一种为了生存的韧劲。就像《长恨歌》里的王琦瑶这个人物,遭遇了很多的波折、磨难,但一直很顽强地生活着。这似乎跟王安忆的审美观有很大的关系,她曾在不少场合亮明过自己的观点——比较喜欢那样一种女性:一直往前走,不回头、不妥协。但每个人物都有他的局限性,一直往前走,也可能最终把自己撕碎了。这样一些人物的个性特点,在生活中王安忆身上很难找到影子。用王安忆自己的话说,就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她没有那样做的勇气,所以在小说中就塑造了那样一些人物。
王安忆的小说虽然也比较关注女性问题,但她寄托在这些女性人物身上的情感,不是一种变态的发泄,而是对一类女性群体的理解、关注。王安忆的写作更多的是从审美角度去考虑问题,很少从社会意义去考虑。她似乎觉得女性更为情感化,比男性更有审美价值。在小说中,王安忆既很少把小说里的故事作为自己生活的一种翻版,也很少刻意地把自己隐到幕后,怀着一种隐晦的心态创造另外一个世界。虽说对她的小说《小鲍庄》,也有评论家把其划入到“寻根文学”的行列,似乎从这篇小说里,我们仿佛看到了它烙上了王安忆插队生活的印记。但其实王安忆写《小鲍庄》只是受到当时“文化寻根”运动的影响,有更深层的文化背景,就是想在自己生存的地方找到一种比政治更加深刻的原因——生存的状态,并非单纯地寄托一种怀旧的情感。总的来说,王安忆是从个人化上钻出来了,就像《长恨歌》、《富萍》、《妹头》、《上种红菱下种藕》等都跟她的个人生活不一样。再则,王安忆本身的生活就过得很悠闲,她从未放弃过写作,但每天除了早上写作外,其余的生活都和其他女工没有什么区别。
张爱玲的小说并不强调对心灵的把握,她只是由于特殊的家庭出身,坎坷的生活经历,在她的身上打的“烙印”太深了,于是她的小说给人的整体印象就是非常压抑、隐晦,通过她的作品体会她的个性,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寂寞,就像总也走不过阴雨霏霏的季节一样。她的小说里的人物都是一些小人物,但这些小人物都太俗气。张爱玲也并不觉得这些俗事到底能有多大的意义,她是带着一种刻薄、讥讽的心态和眼光来描写的。同时,她又不自主地要在可触可摸的俗事中藏身。于是,她的眼界显得特别地窄逼。
张爱玲似乎天生就是把女人所有心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管是名媛淑女的“乖巧”,还是母女之间的“小矛盾”,她的笔端流泻着上海女人独有的情思和生活方式。可以说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也是个活泼的讽刺作家。从她的小说语言中,我们可以看到隽永的讽刺,也可以看到压抑的人性的悲哀。这两种性质巧妙的融合,就使得小说有一种苍凉之感。《留情》里的米先生、郭凤、杨太太,《琉璃瓦》里的那一群小姐,《鸿鸾禧》中的玉清等,都是很无聊、很世俗的一伙人物,《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又是一个因饱受生活折磨而变态的人物。张爱玲的性格和心理的缺陷,注定了她小说里的那么一种常人不很认可的氛围。
当然,说张爱玲虚无也不是绝对的,她的一部分小说里的人物就很明显地有自己的影子。比如《倾城之恋》,就让人禁不住地疑问:“主角白流苏,离了婚的叛逆女子,是不是张爱玲的化身?是不是张爱玲与胡兰成这一爱情故事的凄美幻想?”历经了战火纷飞的张爱玲,以其独特的经历合成了《倾城之恋》,使人读来不免有一种凄惨的艳丽,甚至带点妖冶之感。
张爱玲所有的小说都是她去美国之前写的,到了美国后,她就不再写小说而去研究《红楼梦》了,并将吴语《海上花列传》译成了白话文,她不像王安忆始终保持着对小说的热爱。
〔参考文献〕
1、《生活经验与审美意识的蝉蜕》
(《光明日报》 何志云 1985.8.15)
2、 A、《世俗的张爱玲》
B、《王安忆作品谈》
(《中华读书网》 舒晋渝 2003.8)
分享:
喜欢
0
赠金笔
阅读┊ ┊ ┊┊ ┊打印┊
已投稿到:
排行榜
加载中,请稍候......
前一篇:睡着了,才有梦!
后一篇:不要总拿名人、明星说事
评论 重要提示:警惕虚假中奖信息
发评论
登录名: 密码: 找回密码 注册
昵 称:
验证码: 请点击后输入验证码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 前一篇睡着了,才有梦!
后一篇 >不要总拿名人、明星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