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礼赞》(7)
陈木然：“啊，这是刚才在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我，我怎么血压有点上升，脑袋有点迷糊，心脏突突加快了。你这几句话，比煽抽我耳光还厉害。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怎么了？我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有的举动。不用说了，罪过呀，我无言以对。”（低头叹气。）
肖风灵：“你中了头彩，老天送你彩礼，直冲你满怀。你没有感激老天对你的安排，没有诚心接待，然而你却是满脸愤慨，用双手推开。你这一推，推开了父与子的情怀；这一推，推开了骨与肉的真爱；这一推，推开了血与肉的情海；这一推，推开了儿子对爸爸的崇拜。尔后，你却满嘴污言秽语：‘什么杂种’，‘什么老子’，‘什么有娘生无娘教养’，你还要动手打人？陈木然那，陈木然，你看看你那德行。莫非你今天就是冲着我来的是吧？我给你养了个杂种？他是杂种，那你是什么！孩子都说：‘对不起了。’你还不依不饶地骂他，你的嘴是怎么长的？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跟你说‘对不起’呢。你和孩子一般见识。我没教养他，难道你教养他了吗？你还是老子？你就是一个混蛋！你骂人，跑到这里来骂我的是吧？你打人，却跑到家门口来打的是吧？啊？陈木然，你真是长能耐了。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能看上你这个‘这么修养’的人，没想到你做人的素质这么差劲。”
陈木然：“哎呀，老天真是捉弄人那。本身生米已经做熟饭了，却叫我给烧糊了。我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百口难辨那。是的，我说了，我做了，我呆了，我傻了。你说，在外面，我是个有头要脸的人，可是在这里我却偏偏做了错事，打了自己的脸，两句话就给好事搞砸了，我怎么就像一个坏人似的，做了一件阴差阳错的错事。我今天就像一个冬天的茄子，叫霜打了——蔫扁了。自己闯的祸，自己吞了这苦果。我说么，今天我的两个耳朵都灌得都是：‘你是一个混蛋！’我真是一个糊涂人做了混蛋的事。唉！这辈子，我欠她的，对不起她。”
【男孩身背书包，手拿雨伞，自幕内一侧上。】
男 孩：“上课的时候，雷电一个劲的响，大雨一个劲的下。放学了，雷声没了，雨也停了，真好。噢，到家了。今天晚上我过生日，我可以吃好多好多的好东西，还有甜甜的奶油生日蛋糕。嘿，我真高兴。”（敲门。）：“妈妈开门，我回来了。”
肖风灵：“哎，来啦，来啦。儿子回来了，淋着没？”（开门。）
男 孩：“妈妈，没有，外面雨停了。”（放下雨伞，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回头看。）
陈木然：“儿子呀，我的大儿子。来，让我好好看看，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天大的惊喜。”
男 孩：“不，我不是你的儿子。就是他，妈妈。就是他骂我。”
陈木然：“哎呀，晴天的霹雷。我怎么知道撞在怀里的是我儿子呀。我骂了他，还要打他。我是一个讲理的人，可现在什么理也没有了，惭愧呀。你就是我的儿子，我就是你的爸爸。”
男 孩：“不，妈妈。（扑向妈妈的怀里。）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还没有下班。”
肖风灵：“孩子，他是一个给了你生命的爸爸，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爸爸。”
男 孩：“不，我不认这个爸爸。他坏，他骂我杂种。他还要打我。我恨他！我永远不要这样的爸爸。”
肖风灵：“你最初给他的印象是最差的，这要归咎于你不冷静和容易激动的举措。”
男 孩：“我不要这样的爸爸。他不是我的爸爸。我爸爸对我可好了，不打我，也不骂我。”
肖风灵：“陈木然，平地里你也会掀起三尺浪。我本平静的生活，叫你又翻起了旧账，你又创痛了我的旧伤。”
【张一生从幕内上，手提一生日蛋糕。】
张一生：“今天一场大雨下半天，雷声雨水旁边歇，道路宽敞又干净，小孩的生日像过节。秋天的大雨哗啦啦，我的心情想回家，今天就是特惦记，心里就是把家里挂。我告诉你吧，朋友：我有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小家伙见了我一个劲的叫爸，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这不，今天是他的生日，给他买了个生日蛋糕，让他快乐快乐。我是一个大龄青年，找了一个比我小七、八岁的漂亮媳妇。论长相、论文化，人家就是比我强多啦。她是一个大学生，我是一个平民百姓。要说过日子吧，人家是响当当的家庭主妇，操持家务、里里外外她也是一把好手。每天晚上，她就做几个小菜，我呢，喝点小酒，小日子也是过得稳稳当当、蛮舒服的，哈哈哈。我和她的结合，算我烧了高香，捡了个大便宜。小媳妇真漂亮，盘凤附龙——没事就偷着乐吧。不过，有时我这心也有点不踏实，那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心里有没有我，到现在还是个问号呢。哎，到家了。”（敲门。）“孩他妈，灵灵，我回来了。”
肖风灵；“哎，知道啦。”（开门。）
张一生：“儿子回来了。来，好孩子，爸爸给你买的生日蛋糕。”
男 孩：“谢谢爸爸！爸爸真好。”
肖风灵：“儿子呀，你把生日蛋糕先拿到里屋去。你在屋内写作业，大人有点事，去吧。”
男 孩：“好的。”（拿蛋糕，进内屋。）
张一生：“风灵，这是谁？”
肖风灵：“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使我怀孕的、把我扔掉的那个没有良心的人，他叫陈木然。”
张一生：“你确实是没有良心的人，当她怀孕的时候，你却把她抛弃，亏得你还是读过书有文化的人？”
陈木然：“大哥，那是我的错。我到现在还在忏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