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病多实,久病多虚。初起新病为风寒湿或风湿热之邪乘虚入侵人体,阻闭经络气血,以邪实为主。若经久不愈,经络长期为邪气壅阻,营卫不行,湿聚成痰,运行不畅,郁久而成瘀,致痰瘀互结,痹阻经络,留滞肌肉关节而不去。若久病气血亏虚,毒素内生,肝脾肾虚损更甚,则成正虚邪恋之证。
2.4 辨体质
阳虚体质者形体肥胖,面色淡白无华,常恶风怕冷,神疲乏力,大便不实,舌淡体胖,多见于寒痹或尪痹。阴虚体质则形体消瘦,面黄颧赤,手足心热,盗汗,失眠多梦,大便干结,舌瘦质红而苔少,脉细而数,多见于痹证日久伴血虚阴亏之证。
2.5 识痰瘀特征
痰瘀闭阻经络、筋骨、肌肉、关节,使气血失荣而见疼痛、麻木不仁、肿胀;或关节变形、活动障碍;或皮下结节;或皮肤出现红斑、肌肤甲错;或见舌淡紫或有瘀斑,舌苔腻,脉细涩。常见于中后期患者。
2.6 西医诊断要点
①多发于青壮年,女多于男,好发部位为手足小关节。②多数起病隐匿,全身不适、乏力、食欲不振、手足出汗、关节酸痛肿胀、功能受限,肌肉痉挛,晨僵明显。③起病缓慢而渐进,发作与缓解交替出现,病程可达数年或数十年,最后关节活动极度受限、半脱位、甚至关节畸形强直。④化验:急性发作,血沉增快,白细胞总数增高,轻度贫血类风湿因子可为阳性,、抗“O”一般正常或稍高。⑤X线:早期骨质疏松及软组织肿胀;中期骨端边缘腐蚀,软骨下囊性改变,关节间隙狭窄;晚期关节严重破坏,骨质吸收,出现脱位和各种畸形;末期关节呈纤维或骨性强直。
2.7 鉴别诊断
顽痹当与痿证、痛风、风湿性关节炎等相鉴别。顽痹以肢体关节疼痛及活动受限为主证,最早多累及小关节,大多数有对称性,但无肢体肌肉萎缩,主要为经络不通;痿证则见肌肉萎缩,羸瘦无力,行动艰难,甚则瘫软于床,但肢体关节多无疼痛,主要为气血不荣。痛风以下肢关节肿痛为主,多为足部,常尿中尿酸含量升高;风湿性关节炎属于溶血性链球菌感染的变态反应性疾病,肿痛多为大关节,如膝、肩、肘、踝、髋关节等。且关节变形少,血中RF因子阴性。
3 分型论治
3.1 风寒湿痹阻型
本证为风寒湿邪乘虚侵袭,筋络闭阻而致,其性总是寒。临床以肢体关节冷痛沉重。痛处游走不定,局部肿账,关节屈伸不利,甚则关节畸形,气候剧变而痛剧,遇寒痛增。得温痛减,恶风畏寒,舌淡红或暗淡,苔薄白,脉浮紧或沉紧或弦缓。治法;祛风散寒,逐湿,温経通络,兼益气养血。方药:防风汤合并乌头汤加减。
3.2 热毒痹阻型
关节红肿热痛,疼痛剧烈,痛不可触,得冷则舒,关节活动障碍,或皮下结节,其色红紫,大便干结,小便短赤,身热,烦躁,口渴,舌红苔黄,脉数。治法;清热解毒,凉血通络。方药;犀角地黄汤合白虎桂枝汤。
3.3 湿热痹阻型
关节红肿热痛,以四肢小关节肿势显著,肢体困重,晨间僵硬,皮下结节,低热或身热不扬,口渴不欲饮,烦闷不安,小便赤涩热痛,大便粘滞不爽,舌红,苔黄腻,脉濡数或滑数。治法;清热祛湿,宣痹通络。方药;宣痺汤加虫类药。
3.4 寒热错杂型
关节烦痛,扪之局部发热,遇寒加重,关节屈伸不利,甚则僵硬强直,变形,形寒,或近热则欲寒,或近寒则欲热,心烦尿赤,或口渴欲热饮,或发热畏寒,或身热欲盖衣被。舌红苔白或舌淡苔黄,或舌苔黄白相兼,脉弦数或弦紧。治法;温経散寒,清热通络。方药;桂枝芍药知母汤加减。
3.5 痰浊痹阻型
关节肿胀疼痛,活动障碍,或关节畸形,关节上下肌肤慢肿,肢体顽麻,皮下结节,头晕目眩,头重如裹,胸脘满闷,纳呆呕恶,泛吐痰涎,眼睑浮肿,其色暗滞,舌体胖而色暗,苔白腻或白滑,脉沉弦滑。治法:化痰通络。方药:皂芥二陈汤加减。
3.6 瘀血痹阻型
关节刺痛,部位固定不移,痛处拒按,日轻夜重,局部肿胀或有硬结,瘀斑,肢体活动不灵,晨间僵硬,肌肤干燥无光泽,面色暗黧,或面部有褐色斑,口干不欲饮,心悸,舌紫暗或有瘀斑,苔薄白或薄黄,脉沉细涩。治法;活血化瘀,通络蠲痹。方药;身痛逐瘀汤加减。
3.7 气血两虚型
骨节酸痛无力,时轻时重,活动后更甚,肢体麻木,或筋惕肉膶,或关节变形,肌肉萎缩,面色少华,心悸气短,自汗乏力,食少便溏,舌淡苔白或薄少,脉细弱无力。治法;补益气血,通络祛邪。方药;当归四物汤合炙甘草汤。
3.8肝肾阳虚型
骨节冷痛,肿胀,屈伸不利,关节僵硬变形,筋肉萎缩,腰膝酸软,下肢无力,足跟疼痛,形寒肢冷,面色晄白,自汗,口淡不渴,或面浮足肿,尿频便溏,或五更泄泻,男子阳痿,女子月经后衍,量少。舌淡胖嫩,苔白滑,脉沉弦无力。
治法;温补肝肾,驱寒除湿,散风通络。方药;顽痹汤加减合独活寄生汤。
3.9 肝肾阴虚型
关节肿胀,骨节烦痛,或红肿灼热,或变形不可屈伸,筋脉拘急牵引,日轻夜重,腰膝酸软无力,形体消瘦,头晕耳鸣,五心烦热,顴红盗汗,失眠多梦,男子遗精,女子月经量少,舌红少苔,脉细数或弦细数。治法:滋补肝肾,强壮筋骨,兼清虚热。方药:滋阴顽痹汤加减。
4 典型病例
王某,51岁,干部,2008年3月6日初诊。患者于2002年无明显诱因出现左足肿胀疼痛,在某医院诊断为“关节炎”,对症治疗后时轻时重。2003年出现晨僵,关节肿痛逐渐波及全身多个关节,呈游走性,以双手掌指、指间及腕关节及足踝关节为重,期间曾经用甲氨蝶呤15mg/周、强的松30mg/天。病情时好时坏。3天前因受凉后出现周身关节疼痛难忍则来我院就诊。刻诊:双手关节呈梭形变,双腕关节肿胀活动不利,双膝关节肿胀疼痛,行走不便,双踝关节肿胀疼痛略轻,腰痛连及双下肢,功能活动受限,生活不能自理。晨间僵硬,肌肤干燥无光泽,面色暗黧有褐色斑,舌淡胖嫩,苔白滑,脉沉细涩。查:C-反应蛋白19.75mg/L,血沉68mm/L,类风湿因子阳性,诊断为肝肾亏虚、痰浊痹阻型顽痹,给予补益肝肾、祛风化痰、活血化瘀、通络止痛,处方:黄芪50g、人参20g、茯苓20g、熟地20g、杜仲10g、怀牛膝20g、独活20g、秦艽30g、桑寄生15g、穿山甲30g、当归20g、川穹20g、地龙15g、白芥子15g、胆南星6g、土元6g、水蛭6g,日一剂水煎服。治疗15天,症状明显好转,C-反应蛋白降至2.69mg/L,血沉下降至2mm/h,类风湿因子阴性。继服上方2个月,全身疼痛症状消失,活动不再受限。出院后坚持服用中药散剂治疗,适当功能锻炼,至今未复发。
5 体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