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昼写人生体验的诗较多,多数与他的经历相关联,经历是诗的源泉,很多诗意可能在经历的瞬间被灵感唤醒捕捉,如《尘世里》、《似水流年》、《雨蒙蒙》、《到唐朝去》等。《尘世里》就是一个例证。“那些景地/处处是喧宾夺主的人群/在尘世里/犹似在课桌上面对/有着许多道难题的卷子//望着不尽的人群/我望着,且汇入/犹似置身于官场、戏场/和婚姻”,在他见到的景地,到处是喧嚷的乱哄哄的人群,实在是一道很难解决的社会难题,置身于这种景地,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或置身事外,只能顺从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景地,望着熙熙攘攘的背影,诗人突然将它与“官场、戏场/和婚姻”相联系,一下子深化了主题,多了意味,拓展了诗的外延和内涵。《似水流年》,把人生理想摆到几个有标志性的年龄段来谈,从自信到平庸再到无奈,“再后来,我们见面寒暄/将溜到嘴边的愿望/关紧//再后来,就是现在/每天早上/我们在城河边晨练/谈健康,及一些与生活有关的/话题”,人生倥偬,现实生活改变了多少人的理想,让人赤裸裸地回到肉体本身,灵魂早已经消失得所剩无几。
诗集中还有一个部分取名“听声”,听《二泉映月》,听《海》,听自己的心跳,听《自嘲》,听《岁月的口吻》,都是在一种平静的心境下倾听的,有着丰富的人生况 味……总之,我喜欢这部诗集,它凝练耐读,是岁月馈赠的精华,是在生活的空隙捕捉的诗意,是他给筑路人谱写的浪漫情诗,也是他给自己兴趣爱好的一个诚实的交代,是他心血和才情的结晶。作为朋友,我理解他在工作岗位上的繁忙,能抽空写下这么多的好诗,实属不易。在此,我祝贺他,祝贺诗集《温柔的火焰》早日问世。
2015年11月5日于西安
本文作者远洲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商洛诗歌学会会长,民刊《商洛诗歌》主编
宋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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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楼主| 发表于 2016-3-3 11:51:45 | 只看该作者
一树明媚的繁花
——读夏昼诗集《温柔的火焰》
吴烨
初读这些《温柔的火焰》诗稿,有一种震惊的感触,这些诗精致、含蓄、意境优美,哲思盎然,令我心中浮现出一树茂密的繁花来。这些花朵或喧闹、或沉静,究竟是吸取了什么样的阳光雨露,才得以向读者展示出如此的美丽?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诗是灵魂的触角,是艺术高度的凝炼,一个人只有灵魂丰富了,才思敏捷了,感触深邃了,诗风自然就清高,诗蕴自然就浓郁。
他的诗充满了流动的意境美。对某一事物的描摹,他能够传神地把握其精华,升华出其美感。比如《心中的光芒》中,熟悉的乡下黎明前雄鸡的叫声,散落于乡间的那些石头碾子的忧伤;《听声》中,漂浮的灰尘缓缓的与夜色擦抹时发出的喘息的声音。都是作者随意撷取而来的零落的意象,却能构成一种强大的气场。心中的光芒是,“深深地低下头来/静静地听一听/人间/那些卑微的泪水/落地的声音//在这个夜晚/这个冰冷的世界”读来令人动容。比如《烛火》中,对烛火的传神描摹,《春天》中对春天的形容,“一度,我那样描绘春天/在蝴蝶的翅膀上舒展”,是那样的贴切,准确。在《周庄》中,“是静静的月夜,在我指间/随着轻轻吸入/明明灭灭的/一根烟,淡蓝的雾/在浆声谣曲中/檐头的余光中/……”作者将水乡清秀朦胧的意境美,描摹得如此精妙,令人仿佛在观赏一幅水墨山水画,有身临其境之美。比如《雨蒙蒙》中,通过对雨中的天空、田野、麦阵、裸露的田埂淡淡的勾勒,写出了雨的湿润、清新,而沁人心脾。以上这些诗句,仿佛一幅铅笔素描,又淡淡地施了轻盈的水粉,字里行间给人以清纯、婉约之美,将诗的美学意义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诗充满了禅意的哲思美。诗的要义是使人深思,使人感悟,使人产生共鸣,他的诗作中,几乎每一首都有一个硬硬的橄榄核,那是真正令人品味的东西,令人回味良久而意蕴犹存。在《花园》中,作者与一位久违了的故人在花园相约,在花园这个特殊的显然具有象征意味的环境中,彼此看到了被时光打磨的痕迹,几许愁怅,几许遗憾,几许苍桑,几许无奈,一种“天凉好个秋”的感慨发自心间,作者道,“其实,我是多么希望/那一天,在花园的门前/你的身影没有出现/只有当年……在我心里/你那,如花的容颜 ”,是说现实的无情打破了记忆中的美好。比如《一顶草帽》中,漂在静静的河上的草帽,平凡一物,作者却将它蕴含了几多寓意并轻轻叩问,那是谁的嘱托,是谁的不经意的一撇,是谁的淡淡的忧伤,是谁倦了的时光?在当我凝望着它,它也凝望着我中,完成了诗意的思考。比如《乡民与鸟巢》:鸟巢这个意象很常见,而作者却寓以它更深的寓意,如果说乡民是那块黄土地上最具韧性的树,那鸟巢就是他们付出艰辛劳作之后所有的希冀,他们静穆而虔诚地将希冀举过村庄的屋顶,举过传统的黄土地,而鸟巢与因千百年的重轭而俯下身的背脊,形成了诗意的对比,凝固成一幅雕塑,完成了诗意的投射。比如《与文人聊天》中,作者将广博的学识与睿智的哲思巧妙地结合,形成了语言与结构上的美感:“我和李白聊一聊功名/我和罗贯中聊一聊谋略/我和陶渊明聊一聊遁世/我和曹雪芹聊一聊梦/我和蒲松龄聊一聊鬼神//我和张爱玲聊一聊世俗/我和莫言聊一聊民间/我和路遥聊一聊人生/我和金庸聊一聊江湖/我和鲁迅聊一聊国民”,诗的最后指向瞿秋白——“我要和他聊一聊信仰/我要和他聊一聊做人”。类似这样富有禅意的句子在诗中举不胜举,给人以暇思,给人以启迪,完成了一首诗所应具备的艺术的核心力量。诗人的睿智与才思在这样的诗中得以充分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