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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父亲节散文走红 网友:想起朱自清的《背影》

来源:网络转载 2017-07-19 14:45 编辑: www.xigushan.com 查看:

  父亲节(Father's Day)约始于二十世纪初,起源于美国,现已广泛流传于世界各地,节日日期因地域而存在差异,最广泛的日期在每年6月第三个星期日,世界上目前有52个国家和地区是在这一天过父亲节。在今年的父亲节来临之际,湖南岳阳籍作家张一一所作的《丑陋的父亲》一文走红网络感动百万网友,许多读完该文章的网友纷纷表示:“不禁让人想起朱自清的《背影》。”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在描写父爱的文章中,入选中学教材的朱自清散文《背影》无疑最为经典,而在人心浮躁物欲横流的当下社会,能写出这类文章的人已不多见,而作家张一一或许是个例外。《丑陋的父亲》是张一一献礼父亲节之作,看标题还误以为这是要揭父亲老底曝光父亲囧事,但文章内容却是感人至深催人泪下,描写了一位农民父亲的人生起落以及对子女的无言父爱。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筷子兄弟的一首《父亲》唱遍大街南北,催泪的歌词一度成为孝子孝女必听曲目,湖南岳阳籍青年作家张一一从一个多次高考落榜、默默无闻的农村青年奋斗成与“韩二”(韩寒)、“唐三”(唐家三少)、“郭四”(郭敬明)并称的80后“新四大才子”,他用了12年时间。在这12年里,他在长沙、广州、深圳、上海、北京等多个城市打拼,在异乡闯荡,陪伴最少的就是父母,这也是他内心最大的歉疚。在今年父亲节到来之际他情不自禁回首往事,把几十年来父亲日常生活的点滴诉诸笔端跃然纸上。

  父亲在童年张一一的眼里“是一座只可仰视的大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爱在大槐树下给邻里讲《三国》故事,对《水浒》《说岳》《说唐》中的英雄传说烂熟于心信手拈来,还能坚持独立思考。少年张一一的眼里父亲有对孩子深沉的父爱,坚持正义,也有世俗的虚荣和农民的缺点。到如今已年逾古稀的父亲又已回归朴实和自然,为了帮助像父亲一样的“空巢老人”解除普遍精神空虚的状况,张一一在全国范围内呼吁发起“农村文化月千村计划”并得到积极响应,今年将有全国的上百个村镇举办农村文化月活动丰富农村的精神文化生活。在文章最后张一一表示他想“成为父亲的大山和英雄”,反哺这么多年来父亲那无言的父爱。

  在《丑陋的父亲》一文中,这位朴实无华的农民父亲在生意场上经历过大起大落、平时买包烟都要挣得老伴“恩准”的他竟然偷偷攒了几十块钱在高考前夕去学校送给儿子,还为儿子的终身大事着急“催婚”。在文章最后一段,张一一用直达内心的文字表达了对父亲的真挚爱意:“我听着循环播放的《父亲》,默念着远方那一个年逾古稀满头白发已不复让我仰望的名字,回想三十多年来的许多如烟往事,不禁就热泪盈眶。我竟然还会为这个脾气古怪毛病多多的糟老头儿幸福和骄傲着,并誓要带给他更大的幸福和骄傲——我要做他今生可以倚靠的一座大山,他心目中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些网友当读至此处时不禁感叹:“父爱如山,无以为报,我们长大了,父亲却老了。赶紧多陪伴在父母身边吧,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

  有网友评论指出,《丑陋的父亲》“是典型的中国士大夫精神在民间的传承,这些有点粗陋的民间知识分子是文化高峰的坚强基础。作者本意当然不是说父亲的丑陋,只是白描了在中国转型期内这一代人的文化、道德、理想、生活方式的变迁。”

  也有网友认为,张一一文中的“父亲”一定程度上就是我们当代中国的缩影:他有可以自傲的过去,尽管有点自欺欺人;他在世界经济大潮中磕磕碰碰,但又确实在进步;他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保留着,但也有很多无规则丑陋的行为。我们无法仅用赞扬和批评的一个角度来评价,但他就是我们的生活现状。

  另有女网友表示,《丑陋的父亲》一文“意切情真,催人泪下,才气纵横,当下已很少有这类勇敢自我解剖父子人伦的好文章,其文学价值足可媲美朱自清的《背影》,真可以入选中学教材,嫁人当嫁张一一!”

  《丑陋的父亲》原文:

  在我童年的时候,父亲是一座只可仰望的大山,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英雄。

  父亲加起来上了不到两个月的学,却识得不少字。父亲熟读《三国》《水浒》《说岳》《说唐》,不但可以一字不落地讲《隆中对》《舌战群儒》《三英战吕布》《煮酒论英雄》,准确地说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以及岳武穆帐下“四枪八大锤”的绰号和姓名,甚至还曾私底下质疑过“隋唐第二条好汉”应该是使梅花亮银锤的裴元庆,而不是持凤翅镏金镗的宇文成都,他的学问深不可测大得惊人,渊博得让我高山仰止。

  酷暑的夜晚,停电是常态的乡村根本无法入睡,户外“乘凉”是最好的排遣。父亲一张竹椅,一把蒲扇,一壶粗茶,在我家院子的大槐树下讲《三国》,常常围满虔诚的听众,甚至还有邻村的三国迷打着一双赤脚步行十多里慕名前来听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父亲的那几段《三国》讲了不知有多少遍,大槐树底下的听众不但一个都没有减少,反而有水涨船高之势。持家有道的母亲曾打算趁父亲讲座时去听众中兜售一些瓜子、汽水、冰棍、凉茶、西瓜之类补贴家用,被父亲暴怒地制止,这一度让尚不知生活艰难的我对“不要让几毛臭钱玷污了学问”的父亲肃然起敬。

  父亲讲《三国》时的样子很神气。尤当讲到“若夫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时,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的风流倜谠潇洒不羁,我热血沸腾不时产生幻觉:把父亲顿时等同于诸葛亮、刘备、曹操那样的牛逼人物,为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庆幸不已。我小时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后继承父亲的“三宝”——那竹椅,那蒲扇,那茶壶,也能宣讲三国,拥有一槐树底下求知若渴的听众,那一定会是世界上最风光最荣耀的事情。

  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村里第一个“下海”做生意的父亲颇是赚了一点儿钱,盖了村里也是乡里第一栋三层高的小楼,那是父亲一生中最为华彩的时刻。盖楼时,不知有几百年的老槐树砍掉了,我想要阻止却不敢说出口,从那时起,也砍掉了我有关童年的许多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