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端午节前的十多天,父亲兴冲冲给我打来电话,说村里将举行的龙舟赛请他写了一副对联,他想读给我听一听,让我给点儿意见,我当时正忙着赶一个好像很重要的东西,竟是没有工夫去听他的对联。忙完事后的那个晚上,我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有睡得踏实。
昨天是端午节,父亲傍晚又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写的龙舟赛对联在村里评价颇高,镇里36条龙舟参加比赛,村里的红龙船赢了,放了很多烟花鞭炮,场面很壮观很热闹,过几天会唱三天三夜的花鼓戏,戏班子里还有几个县里的名角,可惜我没有时间回去看。父亲对现在的我貌似已颇放心,不复再对我唠叨些别的什么,也没有再逼婚,只是叮嘱在外面要注意健康平安。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看来我也算是“孝”了。
今天是从美利坚舶来的“父亲节”,一个并不被我承认的节日。我听着循环播放的《父亲》,默念着远方那一个年逾古稀满头白发已不复让我仰望的名字,回想三十多年来的许多如烟往事,不禁就热泪盈眶。我竟然还会为这个脾气古怪毛病多多的糟老头儿幸福和骄傲着,并誓要带给他更大的幸福和骄傲——我要做他今生可以倚靠的一座大山,他心目中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张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