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943年,林彪辗转托人带了一封信给维世,说他不得已听从别人劝告结了婚,但唯世留给他的印象甚深。”这时“维世才告诉我,林彪1941年临行之前要和他结婚,要她同他一起走。至于原来的妻子,不管维世态度如何,他都决定和她分手。”
“对林彪这封信,我们取笑了一阵,并找出其中文法的误谬。可见,维世对林对她的追求是毫不在乎的。”
常胜将军失败的爱情攻势!
十. “ 林总这几天总是叨念着……”
直至80高龄,漫忆历历的林利阿姨越愈凿凿认定:
就是常胜将军失败的爱情追求“后来给维世带来了灭顶之灾”。
1946年10月6日,去国八年的林利、孙维世,与李立三的妻子李莎及女儿一道,终于出现在哈尔滨车站。却不见组织上派人接待,只是李立三把她俩与妻女一道接至他家里暂住,说不数日即安排她们赴延安。组织的回避与行期的匆迫,令红格格姐妹大惑不解。经反复诘问,原来——
“在我们回国前,林彪知道维世将要来哈尔滨,情绪异常激动,竟向东北局的一些领导同志倾诉心事。说他原本爱维世,只为先回国,在延安被同志们撺掇,才另娶叶群。现在孙维世回国,他心情难以平静。叶群知道后也到处哭哭啼啼。东北局的领导为了维护东北主要领导者林彪的安宁,只好把孙维世遣走。这件事就交李立三办。”因为李立三兼着的三人调处执行部有美国班机来往。
不多几日故国重逢的寒暄款待中,劝孙维世嫁四野参谋长刘亚楼者比比不绝,刘也又度亲自求婚,孙维世忐忑未允。
当然了,谁又能阻遏堂堂林彪来见他的梦中情人?
围着一张长餐桌,却是叶群抢先发了话,多么经典的酸辣甜腻啊,字字棉里藏着针:“林总这几天总是叨念着要来看看你们,今天不就见着了。”
又被夹在“你们”中的林利满心不快。
不知所措的孙维世,“哭了一场”。
十一. 哈尔滨来电——为了党的利益
孙维世的话剧艺术只能在大城市展开,中央批准回到延安的红格格姐妹,双双去哈尔滨工作。十一月途经北京执行部中共驻地时,叶剑英却以东北来电为由阻遏;尽管由于周恩来专函坚持,姐妹俩到了长春,仍然被伍修权这样明告:哈尔滨来电拒绝她们去。几天后,返回北平等候的姐妹俩获悉哈尔滨方面李立三署名的来电:
“孙维世同志,请你为了党的利益,不要来哈,林利可以来。”
十二月,只身来到哈尔滨的林利,责问李立三何忍拆姐妹?才知几次阻止孙维世来哈的电报都是叶群擅自发的,李立三当时出差在外。回来被叶群要求签发所谓“为了党的利益”的那封电报时,李立三这样劝她:
“孙维世也可以和别人——例如刘亚楼结婚嘛,与你的家庭生活又何碍之有?”
叶群声色俱厉,立刻一顶大帽子压下来:
“刘亚楼是参谋长,林彪是司令员,工作关系那么密切,如果因为生活方面的事而生龃龉,于战局不利谁担得了责?!”
北平解放初,李立三在北京饭店理发巧遇周恩来。
义父仍为义女愤愤不平:“立三呀,你这个人就爱管闲事!在哈尔滨的时候,值得专门给我发那个不让维世去的电报吗?”
无独有偶——
还是在这个北京饭店,为夫贵妻荣不择手段的叶群不期又遇孙维世。这北京,当然不是她想怎么发电报就怎么发的东北局了。
睁圆了眼,叶群又甩出一句经典:
“天下那么大,何必挤在一起呢!”
十二. 世界真小,权势无边
是的,世界真小,尤其对于江青、叶群们!
1954年春天。
毛泽东要离开西湖刘庄回京去主持宪法制定,林利受命总理前往杭州,又去陪待孤独、寂寞的江青。
那天,恰巧当时也在杭州的林彪夫妇来探,林利打了招呼,即便退出。
要说客厅之外,触目伤怀的林利不在想着孙维世,不在怨着她的在石景山改造中的金山,那就不是本真的林利了。
当年孙维世如若去了哈尔滨,哪会是这段孽姻?!
而客厅之内呢?——
“谁知江青后来说,叶群当场就哭起来了”,那似乎是:
“我一来她就走,我就这么讨人嫌?!她眼里只有那个金金贵贵的孙维世!什么呀…….”
不再是冰城哈尔滨,不再围着那一张长餐桌,不再有孙维世、李立三夫妇。南国西湖一隅,由于一个女人哭声的散播,空气中弥满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会儿的林彪一定又伤感、又尴尬、又恼火……
世界真小啊。
林彪写着“发不同青心同热”的时侯,在想着身边的这个女人,为梦中的女人杭州般哭泣过多少次吗!
女人就是女人。
而男人中,有一类这样的常胜将军或统帅:女人,即使梦中的女人,对于他们不是一个尊严、鲜活、美妙的生命,而不过是权势、胜利、征服、占有的装饰与象征。他们不但绝不会为自己曾经失败的爱情追求而沮丧,而且往往要在亲手掰碎自己曾经的梦的过程中,找回作为一个常胜将军的心理平衡与征服快感——尤其当梦中的女人与他攫取与守护的权势相违,他们甚至赋予或纵容的他们的女人无法无天!
于是,同一只将军的手:
一边为别人“撺掇”来的妻子写着“处女证明”——而且拿着在党的政治局会议上庄严宣读,传阅……
一边在曾经的梦中情人的逮捕令上冷血地签着字、画着圈!
于是,第一、第二夫人在毛家湾演绎的血色经典,“彪炳华夏”!
——是的,权势曾那样肆虐无边!
这样的情仇,与爱无关。正如去岁若干四野子弟恶心林晓霖代父谢罪,株及张梅。第二夫人的第一情仇在他们铁血的心里,也可想而知!
但是,刻录这类男人与被他们纵容的情仇女人在历史横段面上的貌似尊荣,与不可一世的猖獗;在人之为人的人与爱对面的历史耻辱柱上,还她 (他)们以一种嗜血体制可被畸儿的真容——
谁能否认:那个风华绝代却灰骨无存的女人:孙维世,却以这种与爱有关的意义永远活着?!
红格格就是红格格,其后这一切,对于孙维世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抗大最年轻的女学员;
《团圆》最风云的主角——据说当年延安演出《被蹂躏的人》,江青甚至给孙维世配过戏;
穿着草鞋就跳上了飞往莫斯科的飞机,先就读于莫斯科东方大学,后进莫斯科戏剧学院表演系和导演系深造;
就是在反法西斯最艰苦的岁月,她与林伯渠女儿林利也像伊巴露丽的女儿、野板参三的妻子一样深得共产国际的关照与信任;
林彪、刘亚楼的梦中情人,即使归国之后,林、刘也曾艳羡若仙、趋之若鹜;
跻身华北联合大学文工团的风靡全军,执导青艺的风靡全国;
毛泽东访苏时唯一的贴身女秘书——翻译组组长......
——在红色中国,还有比孙维世更风光、更娇艳的红格格吗?!
这确是胜似骨血的红色母女:胡宗南攻打延安,小超妈妈带着学成归来的孙维世,背上背包,朝夕相依在陕西佳县和山西三交镇等地的土改岁月中;
西山见证:亲自为老战友的妻子、养女的母亲(任锐)撰题墓碑的,依然是周恩来;
西花厅见证:曾把金婚纪念的红花戴在周恩来夫妇胸前以示爱与被爱、至亲至孝的,就是也只是他们最钟爱的这位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