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散文家》2015.4期“遇见”(15)

转道向北，动物表演场对面是一个大型看台，坐在上面一边听工作人员解说，一边观赏精彩的马戏表演。我们惊讶那些狮虎猛兽经过驯化竟是那么服帖听话，在驯兽员指挥下做着各种动作；惊讶那些骑手竟能在飞驰的骏马上腾挪上下，敏捷异常；更被那猪八戒与医生救治病马的小品表演捧腹大笑、乐不可支。

来虎园目的是要观虎，特别是要体会你在笼里，虎在笼外那种位置颠倒的刺激与感受。登上景区的专用车，穿过层层防护网，来到猛兽散养区。几只棕熊跑到车旁与我们隔窗相望，它的眼睛不大，眼圈有些发红，难道熊也有自己的心事想要与人诉说？体型硕大、外貌强悍的东北虎则对我们不理不睬，或站立行走，或睡卧一旁。想起唐代诗人张籍那首诗《相和歌辞·猛虎行》中的几句：“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村行。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然而眼前的虎虽有形骸在，却少了些英雄气概，“尽无声”的倒是成了它们。在车内照相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由于车窗安装了密实的铁制安全网，很难透过狭小的空隙捕捉理想的画面。于是，待出园下车后，我又沿着隔离栏去补拍。那些老虎对我仍旧不理不睬，那种慵懒休闲的状态，真难以让人想象这些山大王呼啸山林的威武气势。

去往东南部百鸟园的途中有个小动物村，那里饲养着名贵品种的藏獒，还有平日里罕见的羊驼、矮脚马、豪猪、秃鹫等珍稀动物和飞禽。而沿着山路继续前行，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百鸟园就在眼前。

占地1万平方米的百鸟园很有些特色，庭院式的风格，流水小桥，假山绿地，草庐低栏，既是为游人着想，更是为鸟儿设计，走进百鸟园无疑就是走进了鸟的世界。这里放养着东方白鹳、孔雀、鹦鹉、鹈鹕等名贵鸟类和珍禽50多种，近2000只。印象最深的是那些雄性印度蓝孔雀，身上闪烁着宝蓝色的金属光芒。它们全然不顾游人的注目，纷纷张开扇状的尾屏在雌孔雀面前激情地抖动，兴奋的鸣叫。游人们则纷纷举起相机，留下这最美丽动情的一刻。

在众多的孔雀中我尤为喜爱那只白色的孔雀，据说它是蓝孔雀的变异。它身材修长，头上有一束冠羽，让我联想到善跳孔雀舞的杨丽萍和她舞蹈中的经典动作——搔首时那只灵巧的手。这只白孔雀或站立桥头，或行走身旁，气质优雅，仪态万千，像一位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王子，令人目不暇给，久久相望。

观看鸟类表演时，我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让我惊喜的不仅是台上鹦鹉的聪明表演，而且是身旁的另一伙“观众”，它们是几只随意走到我身旁和背后的孔雀，还有叫不出名字来的鸡。它们在用目光与我一起交流沟通，用亲昵的动作与我一起互动。这一刻，我感受到人与自然是如此贴近，如此融为一体，心也完全融进了自然生态之中。甚至，这一刻我觉得台上的表演已经无关紧要、黯然失色，因为我身旁这些生灵才是最优秀的了无痕迹的表演者。想起孟老夫子那句名言：“与人为善，善莫大焉。”事物都是相互的，与人如此，与动物也应该如此罢。

看过表演的人们再次离开座位与鸟类互动。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买了鸟食在喂鹦鹉，她的神态安详，满脸幸福。是啊，人到晚年，经历了风风雨雨和疾病的侵袭，把一切都看得淡了，唯有回归自然，才会有如此淡定禅然的微笑与真心流露。

出园的山路坡长路陡，我却没感到丝毫的劳累。一路上有鲜花、雕塑和音乐伴随，心不乏，则人就不累。那些雕塑多是刻画动物、昆虫与自然界的，给人一种贴心的和谐与温暖感受。我在一个雕塑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只赤足光脚，旁边的铭文上写着：“是永远踩着垃圾，还是走向绿色？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作品的题目是：“走向”。这是一个令人思考的主题，也是整个东北虎园向游客们提出的核心问题。是的，在大工业化和城市集中化、经济大发展的今日，我们向何处去？是要在污染和资源破坏前提下片面追求经济发展，还是要科学发展与蓝天绿地？是保护自然生态，还是破坏地球环境？这是一个须要全社会、全民族深刻思考的问题。

我想起来时的那条路——生态大街，这是迄今为止长春市最为宽敞的大街。大街被很宽的绿色隔离带分成四条路：快车、慢车和往返车辆各行其路。其实我们与动物们不也应该这样吗？和谐相处，共享世界，这应该是彼此相通的。

乘车返程的途中，久旱的天空终于下了一场雨。全车的人都在庆幸自己没被淋着，我却在担心园内那些动物和禽鸟，尤其是那只白孔雀，它们也应该知道回笼舍避雨吧？

眼前的生态大街，在雨中绿意油油，似乎越走越宽广，一直伸向远方……

椰岛记游

◎ 杨仲伦

杨仲伦，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在《散文百家》《中国散文家》《华夏散文》等多家报刊发表作品200多万字，多篇作品获奖被收入多部文集中，已出版《大地情韵》《我心中的红豆》《踏歌秋野》《乡思回韵》《吟啸行旅》《五彩风情》《远游无处不销魂》《紫薇树下》等八部散文集。

到海南旅游，除了椰岛迷人的热带自然风光，还有一个最吸引人神往的地方，那就是——海瑞墓。

尽管我们去的那天海口的气温突然升高，虽是早春季节，但最高气温达34摄氏度，比我们北方盛夏的气温还要高，让人感到有点眼花头晕，但出于对这位先贤的敬仰之情，我还是在老伴和女儿的陪伴之下，几次转车，虔诚前往瞻仰。

海瑞墓位于海口市西郊的丘海大道旁，墓园正门是一座石牌坊，横书阴刻“粤东正气”几个大字，显得古朴庄重。花岗石铺成的100多米墓道两旁，竖立着石羊、石马、石狮和石龟等石雕，守护着这位古代著名的清官廉吏。海瑞墓为石砌圆顶坟冢，墓前有石供桌、石平台、五栏杆，还有海瑞的雕像和一座高大石碑，石碑上刻着“明皇敕葬赞善大夫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赠太子少保谥忠介海公之墓”。墓室后是古朴典雅的“扬廉轩”，里面悬挂着海瑞写的两幅对联，其中一联写着：“三生不改冰霜操，万死常留社稷心”，表现了海瑞的凛然正气和铮铮铁骨。轩后有八方亭，还有一方水池，名曰“不染池”，追忆着海瑞一生清廉，一尘不染的崇高品格。不染池后是用巨石堆垒的假山，假山上建有“清风阁”和一道沿坡而上的长廊，长廊里用阴刻着图文并茂的连环画，展示着海瑞的生平事迹。整个墓园里椰树挺拔，松柏映翠，绿竹常青，芳草如茵，使墓园显得肃穆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