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散文家》2015.4期“遇见”(16)
海瑞是海南岛琼山县人，他生于明正德九年（公元1514年），曾在地方和朝廷多次任官，由于他任职期间大胆革除弊端，惩办权奸，为民请命，平反冤狱，所以深得民心。但也得罪了不少的权贵。受到他们的诬陷。海瑞一生做了许多好事，最令人敬佩的是他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不顾个人安危，冒死进谏。当时明世宗（即嘉靖皇帝朱厚熜）贪恋酒色，不理朝政，只想着寻找长生不老之药，而朝廷上下没有一人敢于进谏。海瑞自备棺木，视死如归，冒死上奏一本《治安疏》，嘉靖皇帝震怒，本想杀了海瑞，但面对不怕死的海瑞，无可奈何，只好将海瑞关进牢狱，直到嘉靖死后，才获释出狱，官复原职。
海瑞一生生活节俭，刚直不阿，清正廉洁，深得民众尊敬爱戴。他穿布袍，吃粗粮糙米，让老仆人种菜自给。总督胡宗宪曾告诉别人说：“昨天听说海县令为母亲祝寿，才买了二斤肉啊！”是啊！和那些花天酒地，肉山酒海，骄奢淫逸的贪腐官吏相比，海瑞的节俭简直有点难以理解，但又是那样令人尊敬。
海瑞在担任淳安县令时，总督胡宗宪的儿子路过淳安县，嫌地方官吏接待不周，把驿吏倒挂起来。海瑞说：“过去胡总督考察巡视各部门时，命令所路过的地方不要供应太铺张，现在这个人行装丰盛，一定不是胡总督的儿子。”于是，打开胡公子的袋子一看，里面装有金子数千两，自然这都是不义之财，海瑞就把金子没收在县衙仓库里，派人骑马报告胡宗宪，面对一身正气的海瑞，胡宗宪也没有把海瑞怎样。都御史鄢懋卿巡查路过淳安县，酒饭供应的十分简陋，海瑞高声宣言县衙狭小不能容纳众多的车马。鄢懋卿十分气愤，然而他早就听说过海瑞的名字，只得收敛威风而离开。1569年，海瑞出任右佥都御史、钦差总督粮道巡抚应天十府。他秉公执法，打击贪官污吏，使骄奢淫逸之风大为收敛。但不久受到奸佞排挤，被罢官还乡为民，在琼山老家闲居16年。 72岁时， 海瑞被明神宗起用，到南京为官。在南京当吏部尚书时就被民众称赞，甚至拿他的画像当门神。 1587年，海瑞在南京去世。只留下旧袍数件，但却留下了“南包公”、“海青天”的美名。
据说听到他去世的噩耗时，当地的百姓如失亲人，悲痛万分。当他的灵柩从南京水路运回故乡时，长江两岸站满了送行的人群。很多百姓甚至制作他的遗像，供在家里。关于他的传说故事，民间更广为流传。后经文人墨客加工整理，编成了著名的长篇公案小说《海公大红袍》和《海公小红袍》，或编成戏剧《海瑞》、《海瑞罢官》、《海瑞上疏》等。海瑞和宋朝的包拯一样，是中国历史上清官的典范、正义的象征。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李贽对海瑞的评价: “先生如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而不可充栋梁”，入骨三分。海瑞与包拯成为清官文化重要内容，在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中，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幅廉吏画卷。看着一幅幅动人的画面，读着一个个感人的故事，先贤那高尚的品格，使我的心灵也得到陶冶，净化和升格。
然而，站在海瑞墓前，我在对先贤表示敬仰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痛惜和遗憾。
痛惜和遗憾的是海瑞的墓塚里，没有海瑞的遗骨，而只是一座空墓。原因是在他去世379年后，又遭遇一次不该有的意外横祸，他被人掘墓挖尸焚烧扬灰，如今的坟冢只是一座空墓啊！
说来让人感到既可笑又荒唐。1958年的大跃进刮起了一股浮夸风、共产风，什么亩产万斤，什么全民食堂到处盛行，虚假成绩带来的是我国农民的大灾难，食不果腹，逃荒要饭……面对这样的状况，一位为国为民出生入死几十年，功勋卓著，忠心耿耿的老帅彭德怀在农村调查得到第一手材料后，再也坐不住了，在1959年的庐山会议上，如实地反应了这一情况，不料，他的为民请命，他的正常职责和权利，却受到极不公正的对待，他被批判罢官。
此后，我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和北京市副市长吴晗写了一部《海瑞罢官》的新编历史剧，这本是文学艺术的事情，但有“罢官”二字，有人硬将其与政治联系在一起， “四人帮”之一的姚文元在1966年11月写了《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篇文章，说吴晗的《海瑞罢官》是给彭德怀罢官翻案，成为文化大革命”的导火索，硬是将海瑞和彭德怀拉扯在一起，在十年动乱中，不仅吴晗一家人被迫害致死，彭德怀被残酷批斗，含冤而死，就连已经去世几百年的海瑞也被挖出尸骨，先是游街示众，最后在海口市中心广场被焚烧扬灰。
彭德怀是清官，何罪之有？海瑞是清官，何罪之有？为民请命，何罪之有？文化革命，一场浩劫，在愚昧，偏执，疯狂的破坏中，人妖颠倒，祸国殃民，多么惨痛的历史教训啊！
值得庆幸是历史是公正的，那些玩弄历史，颠倒黑白，蔑视正义的人，必然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正义是不会永远被践踏的，正所谓不信青史尽成灰。清官文化，廉吏文化始终弘扬着中华民族的正能量，海瑞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彭德怀永远活在人民心中。当今的打老虎，拍苍蝇，反贪防腐，不就是在弘扬着他们的正气吗！
站在海公墓前，我深情地告慰先贤：清官廉风，光耀古今！
山水二章
◎ 张明辉
张明辉，笔名江南冰雨，浙江温岭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寻觅江南》。
散佚的山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