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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事件中几个小人物的命运悲剧(下)(15)

来源:网络转载 2015-09-03 08:29 编辑: www.xigushan.com 查看:

1960年周总理率中国代表团出访,陈毅元帅是代表团成员,说这下可好了,坐咱们自己的飞机出去,可放大心了。这是新中国第一次由我们自己的专机接送中国代表团出国访问。过去中国代表团出国,都是租别国的飞机,震惊世界的“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就是我国政府租印度的飞机而被台湾特务安放了炸弹而失事的。周总理出访16国,租的是英国的飞机,提心吊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问题。现在坐咱们自己的飞机,从政治上放心,安全。

 

接受出国任务后,准备时间很长。一两个月前就开始做准备,胡萍和时念堂专门到苏联民航飞行大队取过经,国际飞行有什么经验,要注意什么问题,怎么飞。现在的飞机先进,不用领航员,把罗盘打开就可以飞。而那时,我国的飞机还没有这些,没有那么多钱去买最先进的东西,只能凭个人过硬的飞行技术。那次送周总理出访某国最危险,起飞后地面才知道某国政变,地面好不容易联系上专机,通知他们。专机没有落地,又连续飞回开罗,保证了总理专机的安全。

 

专机师接送过的外国首脑有很多,缅甸总理吴努,印度尼西亚总理阿里·沙斯特罗阿米佐约,越南主席胡志明,巴基斯坦总理苏拉瓦底,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朝鲜首相金日成、委员长崔庸健,巴西、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共~产~党主要领导人,越南总理范文同,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阿尔巴尼亚部长会议主席谢胡,刚果(布)总理扎莱,苏丹国家主席尼迈里等。有的外国首脑多次坐过专机师的飞机。

 

时念堂任专机师师长后,因为执行专机任务多,对师里的事情管得很少。他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圆满完成了一次又一次重要的专机任务。到1971年他驾龄21年,累计飞行7000余小时。就在他年富力强,飞行经验丰富,工作得心应手时,没想到9.13事件拦腰一棒,一关11年。从此中断了心爱的飞行事业,至今心中仍压着磨盘大的石头。

 

经过十多年的审查,没发现时念堂与9.13事件有任何牵连。原来的“双开”和“反革命”都被一风吹了,提也没提。1985年10月,专机师政治部一位干事来宣布,空军政治部党委对他的处分决定,犯严重的政治错误,留党察看两年,撤消行政职务,保留原14级,按正团作退休处理。看病住房,工资按正团。

 

1985年这个重新做的结论主要依据是三件事,一是林立果在西郊机场建“黑据点”的问题,二是周宇驰在沙河机场学驾驶直升机的问题,三是9.13凌晨直升机在禁空令传达后起飞的问题。结论说9.13凌晨,党中央向全国下了禁空令,没有毛主席、周总理等人联合签发的命令,不准任何一架飞机起飞。时念堂13日凌晨2点30接到命令后,没有立即向该师所有部队、场站、调度室等有关部门传达,也没有提出执行这一命令的具体措施。13日凌晨2点半左右,周宇驰等到沙河机场,3点左右,原203团团长刘景祥打电话向师里报告,有人去机场要飞直升机,时念堂接到电话,既不向刘传达党中央的禁空令,也未采取紧急有效措施,致使周宇驰等劫持直升机叛逃。

 

时念堂认为这三个问题都不符合事实。

 

第一、二个问题,是当时空军司令部直接安排的,作为军人,只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第三个问题据时念堂回忆,接电话后他立即向上报告,然后跑到大值班室给作战科值班参谋蔡长松打电话,让蔡参谋通知沙河203团政委杨庆升,西郊由他传达。前面说过,杨庆升接到禁空令,由于和平麻痹思想,他没传达,并不是时念堂没传达。时念堂放下电话到小候机室找100团政委安治梁,等一会,安治梁来了。他又向师政委、师参谋长等传达了命令,当时吴法宪没说是全国禁空令,也没说马上向部队传达。正在这时,接沙河203团刘团长电话说直升机逃跑,当时忙于处理此事,传达比较零乱。因为是直升机起飞后10分钟才向师里报告,虽然马上采取措施,但已经晚了。

 

时念堂认为,在处分决定前没有任何人找他核实有关事实,没听他陈述,也没任何人告诉他1978年宣布他是“林彪死党”,“双开”的决定还算不算数。扣发他十几年工资和物资供应的问题应该怎么处理?都没有讲。所以留党察看期满,让他写个材料申请撤销处分。时念堂不写,表示不承认。

 

专机师政治部主任盛岳献说,我管干部,派人向地方移交。到海淀人事部门联系时念堂的退休安置,但地方政府认为这个处理不符合党的政策,拒绝接收。我向上报告,没人理,推来推去。专机师交不出去,只好将时念堂的供给关系和党的关系暂时留下,党的关系“挂”在师通信科,退休工资由师财务科发。20多年过去,至今时念堂的关系还“挂”在专机师。

 

时念堂仍然不服,为什么给我这样处分决定?凭什么给我这样的处分?他认为太重,一直在申诉。从上到下,谁听了他的申诉,都说他冤。连机场的职工家属、临时工都说,你刚出国回来,没接师里的工作,与你有什么关系?时念堂多次找,上上下下都很同情,叫专机师拿出个意见,报到空军。但有人说“两案”班子已经解散,就拖下来了。

 

就是降职到正团,按14级套,也应该按师职标准,时念堂1943年参军也符合这一条。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仍是正团退休,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也不给办医疗证,住院、医药费报销都成了大问题。你还没开口报销,人家比你还困难。老伴姜树芳说,我们老时太实在,人家脸色稍一变,他就不愿意再说了。有一年春节时念堂高烧39度多,住在大病房,因为休息不好,病拖了很长时间。

 

时念堂还在不停地上诉。递上去的申诉信不知有多少封了,总是没有回音。总政干部部的一位处长说,这事是有些冤,但上边不说,我们不好办。只要上边批,我们马上办。让他自己写信给军委副主席。也有机关的同志劝解一番,时间太长啦,有些问题难以解决。

 

时念堂伤心地说,一切交给党,一生交给党,那时组织对下边关心,有错想办法挽救,而现在是不理你。难道我们党现在的政策不是“有错必纠”了吗?不管怎么样,我对党对人民没做亏心事,他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同时搜集证据,不断地往上写信,他坚信问题一定会解决。